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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二月靜悄悄的走進行政歷裡擔當學校正常運作的絕對指標,班導師也很守諾言的讓我們在當天早上自行換位。

其實我搞不懂自行換位的定義在哪裡,因為在我們班所有的規則都不是規則,而所有不是規則的又都是規則,比如說當其中一個同學想要坐在另一個同學的旁邊的時候,即使是以前那種有著固定的座位表放在老師的講桌前的時代我們也都還是有辦法很自然的和同學調換身份坐到自己想坐的位子,於是所謂的『自行』或『不自行』好像真的都沒差。

由於住在離學校很近的地方,使得我忘記換位那天的早上我應該更早一點到班上去搶位子,我一直到扭開課室大門,看到裡面的位子幾乎快要被坐滿的同時才醒悟過來這個能夠自己換位的權利的嚴重性,我忘記去搶位子,那我怎麼坐在杜筱施附近啊?

我只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杜筱施還是坐在原位上,她的隔壁還是張淑薇,我覺得她們兩個還可以相親相愛的坐在同一個位子上的原因應該是張淑薇天還沒亮就在校門口等校工開門衝進來搶的。

不能和最想要坐在一起的人坐在一起的我只能尋求第二選項,那就是找自己的好朋友。而說到好朋友這種事情上,自從林楚彬與我漸行漸遠之後,剩下的兩個人叫做鄒金龍和杜忻航,然後鄒金龍已經沒有讀了,所以結果呼之欲出,我應該找的人就是杜忻航。

比我早到的他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來坐,可是兩旁的位子為了方便同學出入都只有一排,他只是呆呆的看著我無奈的神情。

『你為什麼選了這個位子啊?』他的四周圍都已坐滿了人,我想要跟他坐在一起的機率趨近於零。

『我來的時候也沒什麼位子了!』他趕緊為自己辯駁,『你以為我很想坐在這裡啊?』

『怎麼每個人都在為其他人霸位啊,好自私哦。』我小聲說道,講這種壞話的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

『我也是那樣覺得,不過其實你還是有位子的。』他笑著回答,某個鬼主意在他心底冒起。

『誰?』只見他轉頭凝視課室後方離他不遠的兩個位子,其中一個位子空蕩蕩的一本書也沒有,只不過另一個上面坐著全班最重的肥祥。

『怎樣?』他說道。

我聳聳肩,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應該是你唯一一個選項了。』他語帶嘲笑的說。

其實我並沒有特別排斥的不能跟誰一起坐,我不過是把自己心中的第二選項放在好朋友的身上,但我沒有想到這個選項會那麼容易就垮掉,使得我必須用某些催眠自己的方法去接受事實,然後欣然接受肥祥空在一旁的位子。

『反正上學時都一起坐了,為什麼上課不能一起坐?』我好奇的問道,肥祥和杜忻航都是新邦人,他們早上也是坐同一班校車來上課的,照理說他們應該很要好才對。

『馬的就是因為早上已經跟他一起坐了,所以我才不要一整天都跟他一起坐,你知道跟他坐一起有多辛苦嗎?』

『有多辛苦?』

『校車的位子根本就裝不下他,每次只要車子一轉彎我就會被他壓到,你知道有多痛苦嗎?』

『反正你都跟他那麼親密了,當然就繼續親密下去啊!』

『算了,打死我都不會去的。』他態度堅決。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耶。』我還是站在原地想要找到讓自己死心的答案。

『什麼問題?』

『為什麼你們是一起來的,可是搶到那個位子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呵呵,因為我也忘記今天換位,所以在車上繼續睡啊,可是肥祥是車子一到學校就下車了。』他笑著說,原本應該有點慚愧的句子變成一個笑話。

『媽的,你這個白痴!』說完,我轉身走向那個命中註定我會去坐的位子。

其實我跟肥祥的交情還不賴,我有點難以理解為什麼班上同學好像都會對他保持一些距離。肥祥從一年級就跟我同班,即使再怎麼沒有交流的同學同班那麼久的話至少都會知道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體育課的時候我們會一起打籃球,而我在新邦練球他還是我並肩作戰的隊友,所以我們的關係並不算普通。

只不過就如杜忻航說的一樣,我都有那麼多時間跟他做隊友了,何必還要繼續坐在一起?

我把書包放下,對於第一次坐在他的旁邊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那種無形的隔膜很輕易的就被我們無聊的話題給撕開,誰會去理是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啊?不到24個小時之前我們不也都是打打鬧鬧的在玩耍或吃飯嗎?怎麼就因為坐在一起了反而變得含蓄了呢?

就這樣,時針只是短暫的讓我們以為日子會很難過,接著又繼續走了。

 

每一次的體育課對我和肥祥來說都像是一場現場直播的NBA季后賽。我們兩個人很愛打籃球,自從我加入新邦籃球隊之後在球場上我們更是形影不離,肥祥總會說為了培養我們的默契,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跟他一隊。我原本就不怎麼在意跟誰一隊什麼的,我只是想要好好的享受體育課幾班的男生圍在一起打球的那種感覺而已,既然他如此誠意的邀約,我當然不會拒絕,而且換個角度想,如果他是我的對手,他龐大的身軀絕對會是常喜歡往禁區衝進去的我的一大障礙。

我們的第三個隊友是前校隊成員忠信,忠信的球技原本就不賴,即使他現在還在校隊裡面的話應該都還能夠當上先發,肥祥則可以算是我們商科五班裡面最強的中鋒人選,有這麼厲害的兩個人當隊友,每一次的體育課我們根本就是在蹂躪對手,短短三十分鐘的時間對我們來說就是一整個星期裡最開心的時光。

男生和女生的體育課是分開的,女生的上課地點是草場,男生則是在禮堂。每堂體育課的開始都是跑草場兩圈,為了維持可以和其他人競爭的體能,我都會很認真的在跑,而且每次解散前的那十五或二十下的伏地挺身我也都做得十足。

跑草場的時候我都會很努力的爭取跑在前半段的位子上,我希望自己在體能上的表現可以或多或少的換到杜筱施的注意,班上幾個和我們比較要好的女同學有時候會在我們經過時為我們加油打氣,畢竟女生上體育課聽起來感覺上就不像男生那麼辛苦,雖說女生好像也要繞場一兩圈之類的,但是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認真在跑,我想女生應該都會利用那段兩人或三人並肩漫無目的的走在草場上的時間來討論化妝品或偶像吧。

多虧體育課之後我們就沒課要上了,很多時候我們都會約一約去食堂吃冰,要不就是繼續呆在球場上打球打到脫水為止。

當不同班的幾群男生被迫要在同一個球場或草場上共存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出現很多的比較。我們和第三班的人交情不錯,結果形成我們很愛比拼誰比較出色,比如說學期考試時就會有人拿一千六百米的時間來比,而更多的時候都是在由我們班稱霸的球場上。

學校的籃球社並不是打籃球的,我們籃球社的目的在於培養籃球裁判,杜忻航以前是籃球社的團員,他比我高半個頭,身材修長,其實如果他很愛打籃球的話應該會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但是他很懶惰,每次體育課我和肥祥一起在球場上並肩廝殺的時候他只是像個娘娘腔一樣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和其他跟他一樣不怎麼喜歡籃球的男生講話。

老師並沒有限制我們只能夠玩籃球,他們大有理由可以去體育室拿他們想要玩的東西,只不過他們就是不想那麼做。

林楚彬也是一個不喜歡運動的傢伙,杜忻航跟他有很多的共同點,兩個人都是標準的金牛座什麼都講錢,不喜歡運動,還有戴眼鏡身材高瘦,以後想當企業家。我想我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明白為什麼他們那麼想要成為企業家,成為那種每天都在講電話談生意,晚上還要出去應酬客戶到兩三點鐘的人,難道體育真的有那麼無聊嗎?

其實林楚彬除了學會抽煙還有有空時會跟其他人在網咖逗留到深夜這兩個改變外就沒有其他的不同了。只不過我始終無法適應外表斯文的他講粗話時的那個表情還有對某個人越說越難聽的那些風涼話。

 

我們的簿記老師綽號叫做『殺手』。

她第一次扭開我們課室正門,用很嚴肅的表情走進來的時候,我們全班異常的安靜。我為我們看到她時會莫名其妙的感到畏懼而下了和海賊王裡面一樣的註解,『她是一個有著霸王色霸氣的女人,就像女帝一樣』,因為她嚴肅的神情給我們一種連呼吸都會覺得很奢侈的錯覺,好像在她面前可以自在的呼吸這件事是錯的,而你還可以呼吸純粹是因為寬容的她放縱你自由的把氧氣吸進肺裡。

我無法理解為什麼看到她的時候我會很自然的把穿在身上的外套袖子給拉下保暖,其他人會在翻頁的時候小心翼翼,會因為振動紙張時而發出的聲音而感到害怕,有的人甚至就連筆不小心掉在桌上而打碎殺手存在時應該有的安靜而說句『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們班就是一群膽小鬼,連在一個號稱殺手的老師面前講話都不敢。

殺手是高三商科全級唯一的簿記老師,為什麼她會是唯一一個老師呢?我不知道,不過她做帳很厲害就是了,每一屆高三的商科生在最後一年都要面對她的試煉,她上課不帶藤鞭,再說藤鞭對十八歲的高中生來說應該也沒什麼作用,她只有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一雙藏在深厚鏡片後的銳利眼神,還有一套永遠淡色系的教師標準裝扮。

肅殺的氛圍會在她走進課室進行敬禮儀式時迅速的充斥整間課室,沒帶課本的同學會很難為情的自動承認,而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沒有仔細告訴我們上課時的紀律處分問題,我們只是本能的覺得這個老師不好惹。

殺手的學歷很高,她哥哥就是我們尊敬的辜副校長,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麼像她學歷這麼高的人會來到一所中學當老師,畢竟誰都知道老師是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就好像服務生一樣要服侍客人,端盤子收桌子洗碗盤,有些時候還要被客人投訴,重點是領到的薪水應該也不太高。她大可以進入某一家銀行或企業當會計師,也許說起來生活相對的又枯燥了一點,但畢竟比起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也算比較明智了吧。

老師總是有著一套原則,他們就像是看破紅塵出家的和尚一樣,懂得用不一樣的角度去思考人生,並總能夠輕易的打破很多世俗的觀念,常常只需要一句話便能夠道破芸芸眾生一生的迷惑。

我自認自己還小,很多事情都還不明白,所以老師口中的誡訊也沒能夠在第一時間就領悟,但我知道有一天我們都會自然而然的找到那些答案。

 

我們班的校慶籌委主席就是杜筱施的好姐妹張淑薇,通常可以在『不認真投票』這種體制下被選出來的主席都會讓人詬病,但張淑薇的當選卻是某種名正言順。試想想,在我們即將畢業的最後一年,蹉跎頹廢了那麼多青春之後,能夠擁有一位品學兼優,加上在社團表現也同樣出色的領導人肯帶領我們這群朽木,那不是一件好事嗎?

所以打從她一被提名,我們這些選民早就在心底下了一定要投她當主席的決定,不管副主席是誰,我相信張淑薇堅強的性格都一定可以讓我們撐過去的。

其實即使到了二月,班上很多同學還是處於狀況外,我們並不清楚今年接下來究竟要做些什麼,必須要準備什麼,我們懂的只是今年校慶不是運動會,男生沒得參加選拔,女生沒得加入啦啦隊,而我們在校慶的那個週末必須全勤出席,從早到晚的值班。

於是張淑薇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為大家說明校慶的節目,她和兩位副主席站在講台上像是政客拉票一樣的說了很多會讓底下一群男生提不起勁的言論,比如說我們會被分進什麼組別,而各組別又負責些什麼,我們班的行程表會怎麼進行,沒出席的同學又會怎麼被記分等等。

一直到整節班會的最後他們才說出了這次開會的重點。

『最後我希望各位同學配合一下』,張淑薇認真的喊道。

底下的我們豎起耳朵,我是很認真的想知道這位領導人會有什麼話要說。

『請大家今天回去,一人想兩個有意義的主題,下個星期班會的時候交給我們,之後大家進行投票表決。』話才剛說到這裡,班上習慣性的潑冷水噓聲便開始響起,張淑薇繼續說『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們有一個目標,我們必須先想到主題才有辦法進行籌備,請同學們認真對待,不要覺得我在開完笑。』說完她走下講台,鐘聲同時響起,班會解散。

我並沒有被選進籌委名單中,但依據班上過往的例行性活動都在我們宿舍舉辦的經驗來看,我相信這次校慶的籌備工作地點也不例外,因此即使我不是籌委,很多時候我還是會變成其中一員。

自從開學以來,我們班突然出現了很多句帶有『最後一年』這四個字的句子。當康樂在班會時呼籲大家多多參與校內比賽卻看見底下一群人興致缺缺的時候,他就會很自然的用起這四句箴言,『今年是我們的最後一年了,同學們你們就報名參加吧,想想看,以後要參加都沒有機會了,好嗎?』,又或是有一次杜筱施在台上興致勃勃的主持『畢業旅行要去哪裡?』這個項目時,看到大家口沫橫飛的說著一堆想去的地方,但到最後卻演變成這一掛人不想去那一掛人提出來的地方時,她又會再引用那四句箴言,『今年是我們最後一年了,請大家合作點,不要連去個畢業旅行都要吵吵鬧鬧好不好?』

我只能自打臉皮的承認說我們班就是這麼的不成熟,很多簡單的討論都會演變成辯論會,不管領導人是誰我們也都只會潑冷水,只有到了危機的時候我們才會狗急跳牆急中生智的想出解決的辦法,不過就如同其他所有的社會形態一樣,一個群體可以做好一件事,但不代表那個群體就是好的,裡面一定有幾個是抬轎的人,有幾個卻永遠都是坐轎子的人。

對於有再多的事情發生其實我都不太介意,我腦中只是想著杜筱施是什麼時候被選為發言人有資格站在台上呼籲大家參與畢業旅行的。她站在上面的感覺就好像是我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畢業旅行的負責人了一樣,而明明我們從開學到現在並沒有認真討論過這個問題。

『喂喂!你們能不能不要起哄?只是討論配套的事情,別搞得好像要打架好不好?』杜筱施和張淑薇兩個人在台上喊道。

每一年的畢業旅行其實都大同小異,前幾屆的學長姐都會到熱浪島去,所以我們班也不例外全票通過,只不過對於去那裡要和旅行社拿怎麼樣的配套成了這次討論的關鍵,有人覺得住好的酒店,吃好一點的食物才算旅行,但比起較為普通的酒店卻貴上了一百塊左右,結果可想而知家庭沒辦法負擔高級配套的同學當然不可能通過,所以情況瞬間鬧成一團。

『只是多給一百塊就能住比較好的,當然是選貴的啊!』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家一樣有錢啊?!』

『現在這個只是提議,你沒有必要那麼大聲說話!』

『我怕你們聽不到,不然我們就要跟你們一起住高級酒店了!』

怒罵聲此起彼落,我選擇安靜的坐在位子上體驗這樣的感覺,班導師並沒有出言阻止,她只是看起來嚴肅了一些,任由我們自己解決意見不和的事情。

到最後,生長在這個民主社會裡的我們還是走回了原本就該走的路,投票。

這次投票的過程並沒有『饒文翔當班長事件』那麼冗長,結果呈現一面倒的狀態,就連我也不想多花一百塊去住所謂的高級酒店,因為畢業旅行的本質就是和班上同學相聚美好的時光,即使是在荒郊野外只要不餓死的情況下我也覺得沒什麼關係,因為最真實的情感還在,並不會被外在因素給影響,或許氣氛少了一點,但燈光與音樂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很快的一個星期過去,我都在偷偷的寫華語老師要我們拿去投稿的作文,畢竟有投有加分,我是應該為自己的畢業成績掙一點分數的,而且寫作文也算是我拿手的事情,當然不能讓機會溜走。

原定計劃每個人都要想兩個主題呈報給張淑薇作為這次校慶班上的籌備主題,但我們班幾乎是全體廢票,甚至連一個主題也沒有,杜筱施還為了主題一事而好聲好氣的要我幫忙想想,可是我一向來都很少參與這樣的事情,中學過了那麼多年我所有的社團活動都是用來混的,因此並沒有多少機會接觸這種籌備的過程。

『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不會想的了!』張淑薇在台上很生氣。

台下還是有人起哄,但多數人都為自己沒有幫上忙而安靜的自責著。

『各位,拜託你們團結一點,我們是同一班的,如果你們什麼東西都要籌委做完,那你們在家裡翹腳,你不覺得對我們很不公平嗎?』她繼續說,『其實我和阿杜已經想到主題了,不過我還是選擇徵詢大家的意見,如果有好的想法我們就有多的選擇。』

聽完班上只是一片安靜。

『我們想到的主題叫滿清皇朝,我們覺得這個主題可以發揮的地方很多,以前也沒有人做過,所以覺得能夠嘗試。』

帶頭反對的那個人就是命中註定當班長的饒文翔,他坐在位子上興奮的吐槽:『哇靠,滿清皇朝,那我們是要蓋一座紫禁城嗎?』

『這只是一個提議,只不過是整個攤位設計的主題會圍繞在滿清皇朝上面,並沒有全部模仿的意思。』張淑薇沒好氣的說,就在她把話說完的同時,眼見饒文翔又想要出言辯駁,她趕緊補充:『而且重點是我說這是我和阿杜暫時想到的主題,於是我們把它提出來作為參考,你們不用那麼激動,我們還沒有投票表決說這就是主題啊。』

嘈雜聲充滿整個課室,有人對隔壁同學點頭同意這是個行得通的辦法,有人則圍成小群體嘲笑張淑薇說的東西,所有聲音交疊重覆,我和肥祥都是屬於『既來之,則安之』型的人,不管它是什麼主題,我們覺得能一起完成就好。

『有沒有人還有其他的主題?』副主席阿杜問道。

並沒有人站起來給出有用的建議,大家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在心中默默希望某個人會想到一些有趣的東西讓大家驚艷,但這樣的期待只不過是一種束手無策的奢望。

等了兩分鐘還是沒有人舉手,張淑薇終於要對這個意義重大的主題做出結論了,『既然沒有人有更好的提議,也沒有人提出反駁這個主題的意思,那麼我們就決定把校慶主題定為滿清皇朝了,之後下課麻煩請各籌委留下討論,然後今天的班會到此為止,散會。』

許多人下意識性的吐出一口大氣,可見只因為一個主題便讓我們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而壓力的來源應該是我們本身還未做好要成就大事情的心理準備,我們心裡都在擔心若希望定的太高,到頭來沒有辦法完成會成為中學生涯的遺憾,可在另一面又無比的奢求自己能夠無私的付出,為所有的美好或不美好劃下滿意的句點,這樣的矛盾心理無形的在每個人心中留下了一點疙瘩,於是完成與不完成中存在的差別就會被我們無限放大。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滿清皇朝可以做些什麼耶?』肥祥是一個情緒透明的人,我能夠輕易的從他的言語中感到他心中的不安。

『他們要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不是嗎?』

『可是你不覺得這個主題歸主題,和遊戲扯得上關係嗎?』

『反正我們又不是籌委,你想這個幹嘛?』說實在的我也在心裡納悶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樣的遊戲出來。校慶園遊會本質就是要讓人家來學校參觀然後花錢買遊戲固本玩耍的,現在的我們光想到一個主題,卻沒有想到為了圍繞這個主題,我們應該設計什麼樣的遊戲來呼應自己打出來的口號,這點的確會成為我們攤位銷售成績的主要因素。

『就覺得這個主題是很酷,不過要做出遊戲來好像不夠實際。』他喃喃自語著。

我沒有說話,這種事情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去煩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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